生若无良

※明星凯×路人粉千

【上】

捏着门票站在演唱会体育馆外面的广场上，易烊千玺看着来来往往的粉丝，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兴奋的表情。售卖蓝色荧光棒和脸贴周边的小商摊也是热闹异常。

但是他没有走到任何一个展位区。

因为他并不是粉丝。其实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要来看王俊凯的演唱会。

对于这个艺人，他也是这一个月才陆续的开始去了解。如果硬要算，顶多是个路人粉吧。

听说王俊凯的现场要比CD好，所以他就随便在网上买了张票，决定过来听听。

 

演唱会开始的前半个小时主办方开始安排他们入场。跟着人流走到看台区，找到自己的位置，千玺决定安静的当个听众。只不过，看周围这些跃跃欲试的女生，他总感觉自己的愿望没办法轻易实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也暗了下来。王俊凯在一阵炫目的灯光之后出现在了舞台中央，从这个距离看，只能通过大屏幕看清他的装扮和表情，千玺还是没什么太大反应，旁边的小姑娘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千玺用两只手托着腮，盯着舞台中央的位置。

其实，王俊凯是王源特别喜欢的明星。

和王源还在一起的时候，那小子一上来劲儿也会说个没完没了。但是易烊千玺一直对王俊凯不感冒，也没有认真听过他的歌。

甚至没有陪王源看过一场他的演唱会。

 

听起来有些好笑。陪自己喜欢的人去参加偶像的演唱会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但他和王源的关系就是这么不正常。

 

有时候千玺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的谈一场恋爱，所以，他们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

 

四五首歌已经演唱完毕，到了中场讲话的时间。千玺看着前方蓝色灯光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有些茫。

 

“接下来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

王俊凯举起话筒，眼神略过体育场里数不清的人，“也送给你们所有人，心里可能会有的那个他。”

 

前奏响起来时千玺还没听出来那是什么歌。只看到舞台上的王俊凯被一团烟雾围绕，蓝色的灯光打下来，一种似梦似幻的氛围。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

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

我能有多骄傲

不堪一击好不好

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

 

那是千玺第一次听到王俊凯翻唱别人的歌。他感觉浑身上下像被电到了一样，手也抓紧了衣服的下摆。

 

舞台上的人还在忘我的演唱。情绪的大幅度密集，让人怀疑歌手是不是刚刚经历了什么。

那些事情千玺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听着那个旋律，经过改编，所有渲染的情绪又被无限的放大，一层一层将他包围。

 

明明你也很爱我

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

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眼前忽然激起一阵雾蒙蒙，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千玺用手背揉了下眼睛，发现有液体流出来。

真的是很可怕的歌手。他居然哭了。

听着最后一个高音回荡在场馆里，易烊千玺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去感慨演唱如何的震撼，只是心里很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

这首歌无疑又将他心里那些记忆翻腾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脖子上的项链，挂着一个火星图案的挂坠。

他记得他把很多有关王源的东西都扔了。可这个挂坠，还一直留着。

人真是可笑。嘴上说着再也不见了，却还是要留下某种东西，当做回忆的媒介。

明明最讨厌这样藕断丝连的折磨了，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要继续这样下去呢。

 

千玺把头埋进膝盖里。音乐结束了，歌迷高高举起手臂欢呼，可他什么都听不到。

只感觉心里的痛越来越浓。

 

*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千玺还是有些呆滞的状态。

随着人潮往场馆外面走。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一排路灯为这些歌迷照亮回酒店的路。不知道撞到了第几个人，千玺喃喃地说着对不起，门票从指缝间脱落。

他站在原地看了半天犹豫要不要捡起。看着那张长方形的纸上面王俊凯大大的头像，千玺叹了口气，弯腰。

胸前的链子随着他的动作荡起来，但是却没有了以往那样的垂感。千玺一惊，伸手抓了一下。

那个火星图案的吊坠，不见了。

 

什么时候掉的？

千玺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开始沿路寻找。

本以为是掉在过路上了，但是直到他回到体育馆前，也没看到挂坠的影子。

千玺有些焦虑地看着体育馆的门，会不会是掉在他刚刚坐的位置上呢？

 

再一次冲回体育场，看台区只剩下一些收拾垃圾的工作人员，千玺找到自己的座位，发现那周围很干净，看起来是已经被清理过了。

千玺有些紧张地四处看，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走过去，询问挂坠的事情。

“没看到啊，你说的那地方早就清理完了，估计有什么东西，都应该在垃圾站了。”

 

工作人员说完之后就继续清洁着地面。千玺站在原地有些束手无措。

垃圾站……在哪儿？

 

*

一边往体育馆南面的垃圾站跑，一边在心里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为什么所有有关王源的东西都扔了，却一定要留着这个东西。

为什么老天爷都让他抛弃了，他却还是如此执着的，要寻回来。

 

千玺实在是跑不动了，便靠着墙大口喘气。

他想不明白。只是他脑子里全是王源好看的笑，一想到这个，他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前跑。

 

走到路口，借着路灯看到了对面黑漆漆一片的垃圾站。

千玺刚想抬起脚，右边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摩托声。他不由自主地扭过头，一辆摩托直勾勾地冲着他开过来。

随着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千玺感觉半个身子被撞到失去重力，翻滚了几下，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摩托车随即扬长而去。空荡荡的路口，只留下横躺在拐角，不省人事的易烊千玺。

 

又过了两分钟，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出现了。

“靠，小赵把车停到什么鬼地方了啊。”女人似乎非常不满意这条路，“听说前面还有垃圾站？”

“诶我的晴晴姐，你就快走吧。还有啊，我求你下次别穿这么高的鞋子了行不行？”砸地的声音真的有点可怕。

 

任晴言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快走吧。”

王俊凯无奈地耸肩，顺便把口罩拉下来，走到路口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易烊千玺。

 

“等一下！”王俊凯忽然一个高呼，把任晴言吓了一跳。

“你鬼叫什么啊？”女人捂着胸口，然后顺着王俊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孩躺在那里，有点吓人。

 

“这，是死是活啊？”王俊凯眨了眨那双迷倒万千少女的桃花眼，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把手伸到人中的地方试了试，“有气，还活着，赶紧打120。”

“你等会儿，这三更半夜的，谁知道是不是流浪汉啊。”任晴言表示小孩子不要轻易下结论。

王俊凯满脑袋黑线。

“我说你隐形眼镜是不是该换度数了？他穿这么整齐怎么会是流浪汉啊，还有，这旁边这么大一道刹车痕你看不出来？”

 

现场所有陈设都证明这个孩子是被车撞了，而且显然肇事司机已经逃逸。王俊凯抬头看了看，路灯上面有个监控器。

“我的天啊。”这下任晴言是信了，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王俊凯皱着眉毛，拍了拍千玺的脸颊，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

三天后。

易烊千玺感觉到外界的光亮，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转了转头，然后慢悠悠地坐起来。

看这个房间的陈设，他应该是在医院。

 

千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那天晚上去垃圾站找挂坠，但是被忽然冲出来的摩托车给撞了……估计是哪个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吧。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一个踩着恨天高的女人举着手机走了进来。

“诶？你醒了？”任晴言两步跨到千玺床前，“谢天谢地！这下小凯应该放心了。”

 

千玺看着眼前这个气场两米八的波浪卷发女人，声音哑哑的道谢，“谢谢您送我来医院。”

“没事，主要是小凯特别不放心你。”任晴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要不要喝水或者吃东西？”

千玺皱了皱眉毛，“小凯？”

“对啊，你不是他的粉丝吗。”任晴言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千玺愣了五秒钟才明白这个女人口里的小凯是谁。

“请问您是王俊凯的？”

 

“我是他经纪人，任晴言。”任晴言忍住要翻名片的习惯性动作，“对了，我得跟小凯说一声你醒了，让他放心。”

 

眼看着女人转身出去打电话，千玺轻轻咳嗦了两下。原来他是被王俊凯这个好心人给救了，还真是奇缘。

 

千玺是晚上六点才见到王俊凯的。据说他最近在一个剧组拍戏，抽了个空档的时间来医院看他，虽然很想说他一个普通人没必要劳驾大明星，但是想想是对方救了自己，还是乖乖接受这份好意吧。

近距离看王俊凯好像比照片上更瘦一些，轮廓也更清晰。

“你好些了吗？”王俊凯好像有些紧张似的。

千玺点了点头，“我没事了，谢谢你。”

 

“你被撞的那个路口有监控，我已经让人报警了，估计肇事的人，过几天就能找到。”王俊凯的语气很温和，一点都不像舞台上唱歌跳舞时那个霸气的样子。

“谢谢。”千玺还是一个劲儿的道谢，也不知道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

 

王俊凯好像面对话少的千玺有点无措，两手在膝盖上抓了抓，“那个，我在你外套的口袋里看到了演唱会门票，所以知道你是来看我的演唱会的。”

“是啊。”千玺点了点头，两只眼睛看着眼前的大明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

 

王俊凯以为千玺还会说些什么，桃花眼盯着他看了半天，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诶，让我的粉丝遇到这种事还是挺难过，你想不想要点什么福利？”王俊凯说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他还是佯装缓和气氛，手还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

 

易烊千玺很认真地看着窘迫的王俊凯，叹了口气。

“我不是你的粉丝。”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王俊凯感觉浑身的热都冲到了脸上。

“诶？”不、不是粉丝？

 

“但是你唱歌很好听。”千玺看出来对方有点尴尬，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直接了，便赶紧夸了他几句。

没想到听了这句不痛不痒的夸赞，王俊凯居然瞬间绽放了笑颜。

“谢谢，我挺高兴的。”

 

千玺没懂他有什么可高兴的，但是王俊凯居然笑的傻了吧唧的，让他觉得有点颠覆三观。

原来台上那么霸气的人，私底下也能这么可爱啊。

 

“你为什么会大晚上去那个地方啊。”王俊凯有点好奇，那个位置其实是司机找的，说是走小路不会被歌迷堵，而且怕有狗仔和安替，除了任晴言，都没人跟着他一起走。

 

千玺低下头，“我是去找一个东西的。”

本来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说这种事，没想到王俊凯居然眼神认真的问了下去。

“那你找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

“没有。”估计也不可能再找到了吧。

 

眼前的男孩没有继续言语，王俊凯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脑子里开始组织语言安慰他。

“没事。有些东西，可能就是注定要离你而去吧。”

千玺盯着床单，脑子里思考着王俊凯的这句话。

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他在那个晚上奔跑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份连上天都觉得应该断了的感情，虽然他没有想明白原因，但似乎结果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被注定了。

 

“你说的对。”千玺抬起头，轻轻扬起一个微笑。

王俊凯看的有点呆。这个男孩笑起来，嘴角有梨涡，很好看。

 

“不过，你不是我的粉丝，怎么买那么贵的门票。”不知为何王俊凯还在执着这件事，千玺的门票上有价位，他知道那是看台区最贵的票，一般路人不是应该买一百多块钱的看台票吗。

话虽如此，但是王俊凯又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复杂。谁规定路人就不能买贵的，有钱就买呗。

 

而千玺的回答也不出他所料。

“我买的时候看台只剩那个价位了。”

“……”为什么感觉今天一直都在给自己挖坑呢。王俊凯欲哭无泪。

 

千玺看着大明星又是一副懊恼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我以前有个朋友……很喜欢你。”

 

王俊凯这次没有插嘴，想听千玺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他一起来看你的演唱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就一个人来了。”千玺握了握自己的手，“不过我想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一起看，所以，我一个人，也就足够了。”

 

寥寥几句话，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故事的轮廓。王俊凯垂下眸子，酝酿着词汇。

“对不起，”千玺忽然开始道歉，“你一定觉得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吧。”他觉得真的很奇怪，面对着王俊凯，他忽然有想说话的欲望。想把这些事情，都讲出来。

 

“没有。我觉得能说出来，不憋在心里就是好的。”王俊凯马上变身知心大姐，“如果你来听我的演唱会能觉得释然，那样也不错。”

千玺眯起眸子，“你唱歌很好听。而且你粉丝的颜值也很高。”

 

“是吗？我粉丝颜值高吗。”王俊凯一下子兴奋起来，“其实我更希望他们能开心，就是听到我的歌，可以表达他们的不同情绪吧。”

千玺抖了抖眉毛，怎么感觉王俊凯像是一个回答记者提问的状态。

 

尬聊继续了几分钟，王俊凯收到了信息提示。

“我得先走啦，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

大明星站起身，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语气叮嘱。

看着那个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易烊千玺舒了口气，心里好像没那么堵塞了。

 

*

医生说他至少还要留院观察两周。千玺也就乖乖的当一个伤员，好在现在是假期，不急着回去上课。跟父母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千玺就说自己很幸运被大明星选中去录节目了，要晚一阵子回家。平时没什么人可以交流，除了那个有些聒噪的任晴言，就剩下王俊凯了。

 

这次王俊凯来不是给他送吃的，而是拿了一副耳机递给他。

“这是？”千玺看了看耳机，有些不明所以。

“千玺，上次你跟我说你和你喜欢的人的事儿，我脑子里都是画面感，所以我回去就写了一首歌，想第一个给你听一下。”

听到王俊凯这番话，千玺有些受宠若惊。

“这……你真的很厉害。”

创作型歌手，总是随时随地的汲取灵感来写歌，千玺倒不惊讶这个，但是王俊凯说想让他第一个听，如果他真的是粉丝，应该会特别开心吧。

 

千玺插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坐在旁边的王俊凯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他。

旋律逐渐融进了耳中，千玺认真地听着歌词，伴随着王俊凯低沉的声线，他感觉有一阵熟悉的感觉，开始在全身化开。

他在现场听王俊凯的演唱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情绪被无限的放大，蔓延到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种听起来矫情的情伤，点缀在不同的人身上时，几十种复杂的感情一并涌上心头，令人无限的回味。

千玺拿下耳机，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王俊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举动，想听听看他的评价。

千玺收起了情绪，抬头有些认真地看着大明星。

“你为什么写这样的歌。我不觉得，单单听了我的故事，就有这么深刻的感受。”

除非，感同身受。

 

王俊凯倒也没打算藏着，冲着千玺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有个喜欢的人。”

世间的感情是相似的，也是不相似的。

“我出道当歌手也是因为他，但也正是因为我是艺人，他选择了跟我分开。”

 

千玺的眼神暗了下去，或许这又是一段不愿意被提及的故事吧。

“千玺，我们应该朝前看，对我来说，唱歌是我表达感情的方式，歌曲结束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王俊凯伸过手，拍了拍千玺的手背，在他眼里，这个男孩仿佛是需要被安慰的。

 

“我明白，谢谢你。”面对这么温柔的王俊凯，易烊千玺觉得倒是挺理解王源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什么事你说。”王俊凯瞪了瞪眼。

 

千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首歌，你能帮我录唱吗，我想，送给一个人。”

 

*

虽然千玺提了一个听起来有些任性的要求，但是王俊凯不知为何还是特别高兴的答应了，还专门带他去自己的录音室，请了一堆专业的老师来帮忙。

看着这些专业的设备，千玺忽然有点紧张。

“这么多人……”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那些录音老师倒是没把他当成什么异类，都在干自己的活。

“别紧张，你毕竟不是专业歌手，放心，有后期呢。”王俊凯看出了他眼底的慌乱，连忙安慰了几句。

千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熟悉了一遍歌词，之后站在录音室的话筒前。

王俊凯凑到录音老师的身旁，跟他比手势。

 

十几秒的前奏过后，千玺的声音顺着王俊凯戴着的耳机，传了进来。

他不知道录音老师听了以后有什么感想，他只是有些呆住了，把另一只耳机也塞进了耳朵。

这个声音……这个叫易烊千玺的男孩真的不是专业歌手吗？

 

王俊凯忽然觉得，有种意外捡到了宝贝的感觉。

 

*

歌曲录完之后，千玺说直接从这里发出去就好，他觉得如果王源收到来自王俊凯录音工作室的邮件，一定会特别开心。

和千玺并排在走廊里溜达，王俊凯还没想好怎么跟千玺表达他听到对方唱歌时的惊艳。

 

“我应该马上就能办出院手续了，这一阵子真的很谢谢你们。”千玺停在长椅旁边，决定先告别一下，免得过几天出院还要到处找人。

“诶？你不用这么客气诶。”王俊凯有些晃神。

 

千玺看他那个有点窘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这次的事儿还是挺传奇的，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我会对你路转粉的。”

 

男孩笑起来嘴角的梨涡里好像有太阳。王俊凯盯着看了半天，又发起呆了。

 

“你私下里一直都是这么容易发呆吗。”千玺歪了歪头，口气有些调皮。

王俊凯浑身抖了一下，“平时就，比较随意一点嘛。”

“我看演出那天，旁边坐着个女孩子，一直在喊凯爷。”千玺略微回忆了一下，“可是我觉得比起凯爷，你好像更适合凯喵这个称呼。”

 

这次王俊凯没有发愣，几乎是瞬间反驳。

“你才喵呢！”

“噗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样没营养的扯淡也挺有趣的。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千玺看到了出口的位置。

“我先回医院啦，你去忙吧。”

王俊凯见对方闪身就要走，急忙叫住他。

“等一下。”

 

千玺回头。

“还有事吗？”

 

王俊凯前后摇了摇手臂，然后往前垮了一大步。

“能不能让我加一下你的微信？”

千玺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

“你是大明星啊，加我一个普通人干嘛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王俊凯抬起眸子，桃花眼果然是看谁都有情。

 

其实千玺心里知道，他这次走，估计不会再跟王俊凯见面了。加了微信好友，也是冰冷冷的躺在通讯录里，有什么意义呢。

他只能浅浅地笑一下，然后转身顺着大门离开。

 

*

出院那天，千玺一个人在病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想着王俊凯比较忙，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了，他打算出门就打车去火车站，任晴言居然在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还好你没走。”依旧踩着恨天高出现的女人用手当扇子扇了几下，“小弟弟，走之前是不是得留下点什么？”

 

千玺对着这位忽然一副流氓口气的经纪人，表示出诧异。

“医药费，我回头打给你们吧。”

“姐姐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任晴言差点又忍不住翻了白眼，“跟姐姐加个微信吧，我觉得你唱歌不错，哪天混不下去了，来姐姐这儿当艺人。”

 

看来，还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啊。千玺耸了耸肩，表示不想再挣扎，乖乖拿出手机跟对方分享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可以走了吧？”

任晴言确认千玺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才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等一下，还有东西。”

 

千玺莫名其妙地看着任晴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号轻松熊。

“这个是小凯送你的。他说看你手机壳是这个，应该蛮喜欢的吧。”

 

不得不承认王俊凯这次真蒙对了。千玺看到那只熊眼前一亮，愉快收下。

“谢谢，也帮我谢谢王俊凯。”这次应该就真的说再见了，千玺最后鞠躬表示感谢，然后不留一丝遗憾的离开了病房。

 

留在原地的任晴言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新加的微信，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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