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知道。【上】
※不用看标题，看内容【喂
※点梗来自 @勾楽-年华
※27岁离婚律师凯×16岁高中生千
【上】
看到离婚协议书上女方的名字写着“夏佐”时，王俊凯才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棕色卷发的女人。夏佐这个名字他熟，小时候隔壁邻居家比他大十岁的夏佐姐姐，后来去了相邻城市工作，王俊凯也有很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自从毕业以后参加各种考试，拿到律师资格证，从业几年，王俊凯也离开了家乡到相邻的大城市打拼，和夏佐姐姐多年未见，仔细看她的轮廓，比小时候消瘦了些，但还是蛮漂亮的。
“夏佐姐，你不记得我了？”
放下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王俊凯很自来熟地跟来办离婚的女人寒暄，旁边那个要离婚的男人，也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小凯？”
好在离婚这种闹心的事儿并没有完全抹掉她的记忆。夏佐眨了眨眼，望着眼前接待她的离婚律师。小时候隔壁家那个像小土豆似的王俊凯，现在长大啦，真是英俊得一逼。
“咳咳。”
夏佐旁边的男人刻意咳嗽了几声，示意他们办完手续再寒暄。
协议离婚的人一般都比离婚律师积极得多。王俊凯收回了眼神，重新拿起钢笔，把协议推到他们夫妻面前。
“填一下吧。”
他看着夏佐拿着笔迅速在空白处填写信息，子女那栏里勾选了儿子，名字倒是写了很久。
“……你儿子名字蛮特别啊。”虽然挤在一堆还是反着的没怎么看清，但王俊凯还是瞄了一眼，发现是四个字的。
话音一落，对面的男人又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王俊凯立刻噤声。
直到该填的东西都填完，事情也交代完毕，男人像是一刻也不能忍了一样，转身就从大门出去了。留下的夏佐也没再看他一眼，直接和王俊凯聊起来。
其实像夏佐夫妇这样淡定的，王俊凯也是见的很多。小两口合不来就离，管你有没有孩子，财产分一分，好聚好散。作为离婚律师的王俊凯，通常不用费多大的劲儿，就能把离婚的两口子打理的妥妥当当。
“咱俩也挺多年没见了，你现在都当律师啦。”
“还行吧。夏佐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忽然要离婚呢。”王俊凯扫视了一下夏佐儿子的生日，算起来，今年也有16岁了，这个年纪碰到父母离婚，总感觉对孩子心理不太好。
夏佐往耳朵后面掖了掖头发，表情里带着无所谓似的。
“他受不了我出差时间太长，还不愿意在家带孩子。好不容易见面就吵架，还是离了好。”
“离了谁帮你带孩子啊。”王俊凯知道夏佐从小就是这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怕人跟她调侃，所以就顺带着吐槽了一下。
“……”夏佐摸着下巴，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是回来办离婚手续的，过几天还得出差……还不知道应该把千玺送到哪里去。”
“姐，那是您亲儿子，咱能不能别把他说的像宠物狗似的。”王俊凯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有些事业型的女人，大概天生就不适合养孩子。
夏佐继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凯，你结婚了吗？”
“……还没。”王俊凯愣了一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有女朋友吗？”
“……姐你要干嘛。”王俊凯忽然缩了缩脖子，斜眼望着越笑越诡异的夏佐。
对面的女人笑的很邪魅。
“帮姐带孩子呗。”
当夏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俊凯庆幸，夏佐儿子并不是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是几岁大的小屁孩。而是一个十几岁，有思想，能照顾自己的高中生。
“我是离婚律师，服务条款里没有帮客户带孩子这一项。”王俊凯还是想进行一下申辩，但夏佐的儿子在这座城市除了他妈妈就没别的亲人了，爸爸刚离婚也不想管，爷爷奶奶在另一个城市，而且千玺念的是省重点，压根就没想过转学的事情。
“所以呢，你就帮姐带两个月吧，千玺已经16岁了，你就帮他做早晚饭就成，其他事情他自己都可以解决。”
“……你确定你不是把宠物狗送到我这里来？”王俊凯继续哭笑不得。
做离婚律师这么多年，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脱线的母亲。王俊凯只得答应下来，一边仔细把她儿子的名字看了一下。
易烊千玺。
然后他又顺便看了一下孩子爸爸的名字。
姓易。
嗯。他刚想说易烊这个复姓怎么没听过。
*
夏佐办事倒是雷厉风行，离婚协议签完以后就着手出差的事情，并且直接把自家儿子领到了律师事务所。
那个时候王俊凯正带着眼镜伏案工作，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瘦瘦的少年，穿着印花字母T和黑色的长裤，背着耐克书包，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
“千玺，叫小凯哥哥。”
夏佐拍了拍千玺的肩膀，王俊凯忽然很想谢谢夏佐没让她儿子叫自己叔叔。
名叫易烊千玺的少年睫毛颤了颤，眉毛抖了抖，刘海下的眉心痣若隐若现似的。王俊凯看着那个孩子继承了他妈妈的美貌，琥珀色的双眼大而明亮，透露着一点痞气。
“……”
那孩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王俊凯发现他有个小小的唇珠。
啧，基因真好。
易烊千玺瞥了一眼桌子上王俊凯的名牌，眼神左右飘忽了几下，还是没说话。
切，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父母脾气怪，孩子肯定也一样的。王俊凯知道自己会被冷落，并没有怎么介意，而是勾起一个爽朗的笑。
“你好啊。”
千玺继续用眼神打量他。小孩子的眼神有时候是很犀利的，因为你猜不透他在思考什么。
“小凯，这两个月暂时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打我电话。”夏佐把儿子托付给王俊凯，手机就哔哔作响。
“喂？”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电话真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啊，王俊凯示意千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别客气，坐吧，我还要等一会儿才下班。”
易烊千玺拉着肩膀上的书包带，转身乖乖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书包的拉链上挂着一串的装饰，其中有一个皇冠形状的比较抢眼，王俊凯瞥了一眼，上面那个B打头的英文单词很亮。
听夏佐说千玺这孩子不算调皮，成绩也很好，估计就是内向加上青春期的叛逆吧。他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夏佐走了以后就继续工作，直到下班的时间，放下纸笔，活动了一下脖子，椅子上的易烊千玺，歪着头在看他。
“你饿了没？要不我们去餐厅吃东西？”
王俊凯想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应该请这孩子吃点好的。千玺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理所当然的，站起来。
“我想吃抄手。”
那个时候王俊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千玺说的抄手，而是千玺说话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律师先生显然有些愣了。
“我想吃抄手。”千玺有些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次，心想这个律师难道耳聋吗。
一瞬间脑子里好像炸开了几万朵烟花，王俊凯木讷地盯着易烊千玺琥珀色的眼睛看了三秒钟，才意识到手里的笔盖掉了。
“哦好。你等，等我一下。”
王俊凯一边捡笔盖一边在心里感慨。变声期的小男生真可怕，那个声音听多了耳朵会怀孕吧。
卖抄手的店很容易找，公司楼下就有一家。不过王俊凯本是打算带千玺去大一点的饭馆，这孩子为什么想吃抄手。
初春的季节天气早晚带着一丝微凉，热腾腾的抄手端上来时，看着非常有食欲。王俊凯捧着碗温了温手，眼睛一撇，对面的小孩倒了好几勺辣椒进去。
“看不出来你挺能吃辣椒啊。”
王俊凯看了看千玺碗里一坨的红色，他本身也是个辣食爱好者，不过显然千玺比他更甚。
“我爸在家总不让我吃。”千玺有些心满意足地拌了几下，小口地冲着抄手吹起，鼓起的脸颊像是塞了一嘴坚果的小松鼠，眼神垂下去看着白皮的抄手，王俊凯有些不经意似的，多看了几眼。
小孩子皮肤真好。睫毛也那么长。
“你爸倒是管得挺多。”一般都是当妈妈的操心孩子，估计也就夏佐他们家这样奇葩的，每天都是老爸带孩子。王俊凯也学着千玺的模样，对着抄手吹气。
“他就是懒得再管。他比我妈小你知道吗。”
千玺抬起头，用发亮的眸子望着王俊凯。
“咳咳。”王俊凯承认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夏佐是姐弟恋啊？男生成熟的本就比女生晚，他俩在一起能把儿子带到16岁，也是不容易。
“你妈那性格，比起养孩子，更适合养只小狗。”他倒是觉得千玺刚刚看他那个眼神有点像金毛。
“养狗会饿死，养我比较省心。”
对面的男孩一边咬着抄手一边说出这句话。王俊凯放下筷子，忽然觉得这个孩子还蛮有趣。
“你还挺乐观的。我见过父母离婚，那小孩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还说要跟父母断绝关系。”虽说离婚见得多，但是王俊凯始终绝对这对一个家庭都是不小的打击，特别是孩子，尤其是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有时候大人都不知道那些孩子心里的想法。万一离婚给他人生观都造成了影响，后果是谁都没办法买单的。
千玺也放下勺子，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
“我可能习惯了吧。我妈一直那样，还没有我爸像我妈。”
听到他说习惯了，王俊凯的眉毛挑了挑。
或许真的到了离婚也是家常便饭，孩子铁石心肠的时代吧。
*
那天开始易烊千玺就正式住在王俊凯家了。
每天的生活基本上是早餐晚餐，其他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各自会去学校和公司。交谈并没有很多，王俊凯觉得还不如第一天见面时说的话多。但是没办法，上学和上班，都是很劳神费力的事情。可能回家就是想好好睡一下，其他的东西就都变得不太重要。
易烊千玺真的像夏佐说的那样，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衣服都自己洗，有时候还会帮他洗一两件，王俊凯站在客厅里看着阳台上挂着的还在滴水的白衬衫，心里莫名暖暖的。
单身得太久，他已经快要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许是生活在夏佐这样特别的家庭里，千玺显得比同龄人懂事得多，除了话少以外。他安静的时候就像是完全不存在，周末也似乎并没有跟同学出去玩的习惯。
不过看着挺独立的孩子，夏佐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别人家帮忙带呢。
王俊凯正琢磨着怎么去从千玺的兴趣爱好入手，跟他找点共同话题。虽说他们年龄上差了十一岁，但是朋友又不是分年龄交的，何况王俊凯很喜欢听千玺说话。
那声音很特别，软软的像是戳在你心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往变态的道路上发展的王俊凯用力甩了甩头。
午休的时候坐在座位上吃盒饭，隔壁房间的律师实习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说是到楼下超市买了瓶水，居然中了演唱会的门票。王俊凯也是没听太清她们说的是什么人的演唱会，出门扔饭盒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矿泉水瓶身的商标纸。
这年头买瓶水都能中奖。王俊凯抱着一丝羡慕的心情，想看看是谁的演唱会。
韩国男团Bigbang。
韩国的啊。
等会儿。
Bigbang？
回到座位上的王俊凯仔细回想着，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几个单词。
当然他并不是指网络或者报纸，而是立体的，就在他身边，而且是不久之前就看到过。
对了！千玺书包上不是挂了一串东西嘛，上面好像就有这个单词。
晚上回家以后王俊凯就跟易烊千玺要他的书包挂饰。
“你要干嘛。”还在咬大米饭的千玺一脸呆滞地看着莫名兴奋的王俊凯。
“你拿来我看看嘛。”其实他的记忆也没那么深刻了，只是看到千玺书包上的挂饰，可是他并不能确定那孩子挂的就是Bigbang。
直到男孩子放下筷子拿来了书包，王俊凯在那串挂饰里翻了一通，当看到Bigbang的单词时，像是有些献宝似的，挑出来给千玺看。
“这个，是你偶像吗？”
易烊千玺眨了好几下的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
“是啊。”
虽然王俊凯对这个韩国男团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对方向了。
“我们事务所今天有两个同事，买水的时候中奖，就是这个团的演唱会门票。”
话音一落，王俊凯就发现，对面的易烊千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底都是兴奋。
“真的啊？”
这一副吃惊的脸也就是粉丝才会表露出来的吧。王俊凯点了点头，把书包递给他，“买个水都能中奖，运气是不是很赞。”
千玺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接过自己的书包，而是依旧用那副呆呆地表情，眼神盯着桌角看。
“你是粉丝的话，应该也会去看演唱会吧。”
王俊凯用有些试探的口气。
“……可是我没有票。”千玺抬起了头，嘴角往下撇了撇。
王俊凯听得出来千玺话里面的渴望。既然事情是他先挑起来的，他肯定会负责到底。不过现在他却不想那么快答应，王俊凯决定逗逗这小孩，看他还有什么反应。
“唔，不然你也去楼下超市买瓶水，看看能不能中奖。”
律师先生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筷子提起来准备继续扒饭，却忽然看到对面的千玺流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有点委屈，像是撒娇似的，眉毛轻轻蹙起，嘴角下撇，珊瑚色的唇珠在唇线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副表情，就跟滴溜着黑豆眼看着你的金毛差不多。
王俊凯吓得筷子都掉了。
明明是想逗小孩的王大律师第二天一早就去求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没别的，就是为了千玺，他想把演唱会的门票讨过来。
两眼一闭还能看见千玺那张撒娇的委屈脸。小孩子怎么这么可怕，那个瞬间王俊凯简直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易烊千玺似乎对他是怎样把门票给搞来的过程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坐在演唱会现场的时候小声跟王俊凯说了声谢谢。那天千玺的打扮俨然一个标准的粉丝，连手幅灯牌那种东西都带着，王俊凯也被勒令举了半场的灯牌。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小孩的话言听计从，但王俊凯还是乖乖的做人肉灯牌架，并且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个千玺的侧脸，放在朋友圈里面。
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演唱会怎么着也得在朋友圈里留下点痕迹。但是至于为什么拍千玺而不是自拍……咳咳。
王俊凯记得那天千玺跟他说了好多话，大部分是关于Bigbang的，他并没有完全听懂，但还是表现出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毕竟不能扫兴，散场以后千玺才稍微安静下来，乖乖跟他回家洗漱。王俊凯翻开手机打算看一下朋友圈有没有点赞的，夏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哟夏佐姐，终于得空来问候你儿子啦。”
王俊凯一如既往的跟夏佐调侃，结果对方劈头盖脸的一句，就给他说愣了。
“王俊凯你怎么带千玺去看演唱会了！”
“夏佐姐，你天天日理万机还有时间看朋友圈？怎么了，他不是喜欢那个组合吗。”作为母亲不会连儿子兴趣爱好都不知道吧。王俊凯转念一想，可能夏佐真的不知道，不能用常人目光去看她。
“那死小孩还想看演唱会？明明答应了我成绩不上去就禁止一切文娱活动的！”
“……你这一副广电总局的口吻是闹哪样。”王俊凯的重点显然错了。
“他上学期期末成绩不太好，明明答应我成绩不上来就不玩的。本来让你带，是想看着他好好学习，你倒好，带着他一起耍，是不是千玺怂恿你的？”
上学期期末？王俊凯回忆了一下，那天夏佐来办协议离婚的时候，有跟他简单聊了聊她和她家那口子的事儿，好像他们吵架最凶的时候，正好是夏佐说的千玺上学期期末考试那阵子。
“……这事儿也不能都怪千玺吧，他成绩下滑还不是你们两口子闹的。”
话筒那边的夏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儿，沉默了好一阵，才憋出来一句。
“你闭嘴。”
“……哦。”王俊凯心想那就怪我咯。
夏佐说过千玺成绩一直很好，而所谓的不好也不过是名次排到班级十名开外。王俊凯特意把千玺找来问了问这件事，小孩点点头，供认不讳。
“这次的事儿我扛着，你不用怕你妈那边。不过期中考试成绩一定要回升。”王俊凯觉得自己讲话特别像家长，但是没办法，该有的社交措辞，还是得跟他讲。
易烊千玺站在王俊凯面前，背过手的模样很像一个在听老师讲话的学生。
“考得好有奖励吗。”
许是一起看了演唱会所以千玺对王俊凯的好感度蹭蹭上升，对方又说帮自己挡老妈，千玺已经把王俊凯划入了自己的阵营，所以说几句玩笑话无伤大雅。
大律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千玺明亮的双眸。
“你要是期末也考得好，我暑假带你去韩国。”
“小凯哥哥你好帅！”
千玺忍不住欢呼起来，当然那个称呼什么的让王俊凯又愣住了。
等他缓过神来，小孩早就欢乐地跑回了屋子。
王俊凯坐在椅子上，内心翻腾了好一阵，他才伸手使劲拍了下脸。
那天之后王俊凯开始关注起韩流，平时只穿衬衫和风衣的他，也开始关注潮流服饰。不是为了自己，他始终觉得看演唱会那天晚上千玺的打扮很适合他，看起来酷酷的卫衣和黑色八分裤，他之前从不觉得渔夫帽好看，但是千玺戴着那顶白色的渔夫帽，让王俊凯觉得没有人再比他更适合这个款式。可能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本就是穿什么都好看，王俊凯竟真有些像母亲似的，在街上看到好看的衣服和鞋子，都会买来送给千玺。
夏佐平时工作忙，千玺的日常服都是自己操办，爸爸那边显然是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喜欢韩流的小孩也都蛮会打扮的，脱去那身单调的校服，千玺就像是个移动衣架，直到那小孩从王俊凯手里收下第四顶帽子，千玺才有些认真地拉着他的手腕。
“不用再买啦，我的衣服早就够穿了。”平时都是穿校服啊，那些衣服买来也是放着。
“没关系，等放暑假了一天换一套。”王俊凯拍拍他的肩膀，看那小孩似懂非懂的眼神，自己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期中考试结束以后是例行的家长会。开家长会的前一天，千玺在餐桌上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跟王俊凯说了这件事。
“家长会啊。”律师先生脑补了一下，不知道现在的家长会是不是还是那种班主任开课似的集体大会，王俊凯知道夏佐不在城里，找千玺爸爸来开，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愿意，毕竟签协议的时候，千玺是由夏佐负责监护的。
“所有人的家长都去。”千玺一字一顿地回答，表情还是那种淡然，但似乎有些担忧。
“千玺。”
王俊凯放下筷子，眯起桃花眼。
“你看我像不像你爸爸。”
“……屁啦。”
冒充学生家长这种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千玺拒绝王俊凯去做，只是说让他作为哥哥去参加家长会，反正有大人在可以嘛，千玺对自己期中考试的成绩还是很自信的，去了也是听表扬，虽然更希望夏佐在场，但是她实在没办法回来，只能找王俊凯帮忙了。
“明天下午五点，学校你认得吧。”千玺重复了一下时间。
“认得，我开车过去。”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去做就能成功的。王俊凯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第二天事务所会忙成一锅粥。
本来作为离婚律师是不会加太多的班，但一旦你遇到难缠的客户，再加上对方态度强硬，坐在律师事务所里面直接吵架撕逼也是常有的事儿。王俊凯一边劝说着自己面前已经吵到不可开交的夫妻，一边偷偷瞄着时间。
卧槽，什么时候六点的。
等他好不容易把这对夫妻的手续办好，收拾东西下班，汽车开了一半就堵在了路上，王俊凯有点生无可恋，这箱千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你怎么还没来啊。”千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抱歉，我加了会儿班，现在在堵车。家长会怎么样了？”
王俊凯看着前面几十辆车，手重重的拍在方向盘上。
“开了一半了，好多人。”
“你等我，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以后王俊凯开始在马路上小碎步移动，堵车的高峰才刚刚开始，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耽误了多少时间，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
千玺再没给他打过电话。王俊凯按照他说的，找到那个教室，走廊里面黑漆漆的，尽头的教室亮着灯，他看了一眼灯牌，才慢慢地，推开门。
教室里空荡荡的，易烊千玺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朝他这里看过来。
“你来了。”
那副苏苏的嗓音弱弱地说出这一句，王俊凯这才发现，教室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晚了。”毕竟八点了，学生和老师早都回家，怎么会有人还留在学校。
他走到千玺的面前，扭头看了一下还写着“家长会”三个字的黑板，转过脸，看着小孩有些呆滞的表情。
“怎么样，你考的不错吧。”听他说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会公布考试成绩，王俊凯本来打算替夏佐听一听，再感受一下被人表扬的氛围，可惜都错过了。
“从小我妈就不经常来家长会。”
千玺好像没听到王俊凯说的话，自言自语起来。
“我只是觉得……想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家长坐在教室里，然后听着老师说一些表扬的话。”
“所以我一直有很努力的学习，我想如果我考第一名，我妈肯定会来学校的。”
王俊凯看着那孩子好像有些红的眼角，心里有些疼。
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家长能来参加家长会呢。
明明是最普通最平凡的事情，可是夏佐，却没办法做到。
如果千玺不这么懂事，他也许就不会这么心疼。
“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些被表扬的学生，他们的家长脸上那种特别骄傲的神情……我就特别羡慕。”
千玺低着头，手指头也绞在了一起。
“对不起，我没赶上。”王俊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
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只是没赶上一次。我妈妈已经没赶上好多次了。”
他看到那孩子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往后靠在椅背上，睫毛垂下来。
王俊凯用手撑着桌面，弯腰，凑近千玺。
“其实你妈妈很幸福，有你这么优秀，懂事的儿子。所以你应该开心起来，这样，你妈妈也会放心的。”
很多时候在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时，不得不放弃一些跟孩子相处的机会，我们不能一味的去否则他们的行为，理解才是最根本的事。
因为这是上天安排给你的人生，你必须接纳。
千玺扬起下巴，对上王俊凯的桃花眼。
他感觉得到，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能用陪伴这个词来形容的人，好像就只有王俊凯了。
王俊凯对他很好，很温柔，就像亲哥哥一样，有时候，也比夏佐更像家人。
也许是对方天生就具有这种安全感呢。千玺看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出了神。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王俊凯伸手摸了摸千玺的头发，手指蹭到他的脸颊。
被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痒。
*
王俊凯的手艺虽然不及厨师，但是总归是能把饭菜做熟，千玺从没说过他做的饭菜不好吃什么之类的话，但是今天一坐到餐厅里，那小伙就忽然开始吐槽了。
“这鸡翅做的真好，比你做的好。”
王俊凯非常想提醒一下易烊千玺吐槽不要太过分毕竟这顿饭花钱的人可是他，千玺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喂？”
嘴巴里还嚼着饭粒，王俊凯喝了一口汤，双眼盯着千玺看。
“……哦。”
千玺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也没说几句，就放下了手机。
“谁啊。”
王俊凯见他黑着脸，好奇地问。
“我妈。”
糟糕，气压好像更低了呢。
千玺不再去动筷子，而是坐在沙发椅上，一副难过得要死的模样。
“她跟你说什么了？她好像还不知道你成绩特别好吧。”王俊凯猛地想起来这件事，应该跟夏佐说一声让她高兴高兴。
易烊千玺忽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像带了点火花似的。
“我妈说她九月份之前都回不来了。”
一时之间，安静的餐厅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连背景音乐都停止了播放。王俊凯愣了一下，望着对面的男孩，那副倔强而失望的脸色。
那之后千玺再没吃进去一口饭。
王俊凯想着说些什么打屁的话让气氛缓和下来，但是却头一次觉得当律师好像并没有让他的口才有得到什么提升。
所以他们一起安静了十多分钟，直到千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吃饱了吗。”
王俊凯问他。
“没胃口。”千玺回答。
“那咱们走吧，去个地方。”
他知道小孩儿现在没心情吃饭，所以只好带他去散心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王俊凯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去江边看烟花。
那条江在最窄的地方修了一座桥，站在桥上可以看见对面公园里的摩天轮，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每天会定时放烟花的小广场。桥头的地方，看烟花角度最好。每次看到那些直冲上天，炸开的五彩缤纷，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跟着一起炸开，消失在空气里了。
王俊凯开车带千玺去了那个地方。小孩趴在栏杆上，望着摩天轮旁边一直飞窜着的烟花，明亮的眼睛里被光亮照映着，漠然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情绪。
王俊凯挨着他靠着扶手，凝视着千玺好看的侧脸，他觉得这孩子还是有事情憋在心里的。
就是这样一个太懂事的性格，才让他忍受了很多同龄孩子不必忍受的事情。
“我有点冷。”
千玺忽然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校服看着挺厚，但是却并不怎么保暖。晚上只要吹起风，就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王俊凯想脱了外套给千玺穿，对方却轻轻摇了摇头，脚底下窜了窜，手臂贴着他的胳膊，头歪向这边。
刚到肩膀的身高，真的刚刚好。
“我想跟你说点话。”
“你想说什么。”
王俊凯很想让千玺直接就靠在他怀里，不过怕那孩子会吓到，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千玺的手背。
千玺用软软的声音，很小声的讲着话，但是王俊凯都能听得清楚。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觉得我跟别的小孩不一样。”
“我妈总是没时间管我，我爸又不喜欢管，好像我能长这么大，还没有学坏，真的挺难得。”
“很早以前我就觉得，爸爸妈妈好像不是我的亲人，他们就是负责给我做饭，给我钱。”
“别人家的父母，也会这样对孩子吗。”
王俊凯眯起眸子，望着江面亮起的火光。
“其实你妈妈小时候，也是你姥姥一个人带大的。”
小时候的记忆还留在脑海里，隔壁邻居家的大姐姐，成绩好，长得漂亮，从小就特别独立。
她的孩子遗传了她的性格。但是从小单亲的夏佐，却并没有把家庭观念看得如此重要。
“我知道说什么道理你都懂，所以就不跟你讲道理了。”王俊凯转过身，两手轻轻抚着千玺的手臂。
“你妈妈永远是你血缘上的亲人，但是如果你想要找一个家人，其实并不难。”
在小孩子的定义里，可能长久的陪伴，就如同家人一样。
“陪伴吗。”
千玺喃喃地回答，双眼很认真似的，望着黑暗里王俊凯带着温软的桃花眸。
他知道可以用陪伴这个词来形容的人，就是王俊凯了。
明明相处的时间不多，却让他感觉那么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就像家人一样。
千玺吸了下鼻子。他把脸埋进王俊凯的胸口，双手揪住他外衣的边缘。
江边升起的烟火，把整个江面都照亮了。
已经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胸口，王俊凯好几次抬起了手臂。
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他居然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动了些不该动的念头。
果然是单身太久造成的吗。
烟火落下去时，江面恢复成了漆黑的一片。王俊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圈住易烊千玺瘦小的腰身。
心底化开的柔软铺天盖地般的，流窜到四肢百骸。
他听到他的心在说。
小孩，我好像喜欢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