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
※人生就是一场无药可救的狗血剧。
※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BGM-五月天-温柔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这是易烊千玺换的第三家公司。
倒不是说他一个大学毕业生有多难伺候，而是那些公司自己不争气。要不然就黄铺子，要不然一天到晚的开会，那不是千玺想要的工作状态。
这第三家公司待遇一般，不过他来的第一天就感觉自己和这家公司有缘分。
除去介绍他来工作的大学同学，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偶遇了另一个同学。
做行政助理的王源是他高中兼大学同学，高中一个班级关系不错，大学不是一个专业，校区还离得特别远，所以来往没有高中的时候多，易烊千玺又不是那种会主动跟人家联系的性格，不过好在王源是个自来熟，一直都有跟千玺来往，办理入职时偶然遇到，王源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太巧了吧，我才入职不到三天，你就来了。我俩这是什么缘分啊。”
千玺带着浅浅的微笑跟王源打趣，是挺大缘分的，不过他还是没理解为啥王源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要去做行政。
“这有什么的，你看我们主管不也是男的。”王源指了指办公区域，“我的目标就是干掉他，哈哈哈。”
虽然说话没轻没重但王源各方面都讨喜，估计在办公室也非常吃的开。千玺在这里应聘的职位是网编，平时除了自己部门的同事，接触最多的，就是开发商服务部的业务员。那些业务倒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统一的制服，工作时间也很随意，但据说业务开起会来也是够劲。千玺的心里稍微有些排斥，毕竟那不是他想要的工作状态，但人家部门什么样跟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刚入公司不久都是王源带着他认东认西，办公室的人基本上对公司各部门员工都有一定的了解，刚来公司前一个礼拜，千玺看谁都懵逼，倒是王源一直在跟他讲，这个是技术部的谁谁，这个是编辑部的谁谁，他一边慢慢在心里记着，一边跟着师傅学习工作内容。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候，他开始对接开发商服务部的业务，工作多半就是给他们负责的项目做计划和总结，虽然和千玺想要做的网编差了好多，但既然是工作任务他还是一直保持着孜孜不倦的学习心态，直到工作都上手了也和业务磨合的差不多了，部门经理忽然说要把他换到另外一个业务组。
一边写着会议记录一边郁闷，易烊千玺想，本就不擅长跟人维持关系，刚维持的差不多就得重头开始，这公司真是锻炼人。
王源倒是没对他分到的业务组有什么看法，按照王源的说法，他虽然认识公司很多人，但基本都是脸熟，工作上又没交集，不像易烊千玺，有时候还得成天追着业务跑。
新换的业务组有三个业务，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平时和业务总接触不多，千玺也就跟这三个人有交集。那个时候他需要每周都给业务送一份报表，表格的第一栏写的是业务组所有业务的名字，但那天他漏掉了一个，估计是做表格的时候不小心给删除了。平日里他都是把表扔到业务桌子上就走人，可那天去的晚了一些，三个业务都在。
千玺望着那个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的瘦瘦的男生，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手里捏着千玺刚打印出来的报表。
“这是你打的？”
千玺看了看那张表，又看了看这个有着桃花眼的男人。
“是我打的。”
男人斜眼看了他几眼，把那张纸举到他面前。
“怎么没有我名字啊。”
易烊千玺原地愣了三秒，他数了一下人数，才恍然大悟：“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天他话一说完其他业务哈哈大笑的声音，千玺永生难忘。
“凯哥，你混的不行啊，人都不认识你。”女生业务打趣道，千玺忽然感觉各种想钻地缝。
这个他第一次见面的白衬衫业务，叫做王俊凯。比他大一岁，但论资历，在开发商服务部也算是个新人。以千玺的脸盲毛病，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你说说你，名字都不写，你怎么补偿我。”王俊凯递给千玺一支笔，一边佯装嫌弃一边笑的露出小虎牙。
千玺低头趴在桌子上把他的名字写好，然后把报表推给他，“我请你吃饭。”
反正，在职场上这句话还是挺受用的。
王俊凯自然是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可以，不过千玺还是灰溜溜的走了，毕竟给人家名字都漏掉了，简直是丢人。
从那次见面后，千玺发觉自己和王俊凯的接触变得多了起来。
千玺负责的项目经常举办小活动，他也跟着出出活动方案，参与活动的组织，第一次因为活动的事情开会，王俊凯也参加了。千玺拿着笔记本有点狐疑地看着他，“你干嘛来的。”
王俊凯一挑眉，倒是莫名其妙。
“这不搞活动吗。”
“又不是你的项目……”千玺的思维还停留在谁的项目谁负责别人不能插手的阶段。
“我这不来帮个忙吗！”王俊凯用一副“你怎么这么不识相”的口气，但是不到一秒钟，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后来千玺才知道，王俊凯和他负责的女业务是大学同学，经常帮忙办活动。他咬着笔尾各种无语，敢情这公司都是拉帮结伙的。
那次活动开始之前，他们三个在项目附近的饭店吃了次饭。两个同学聊起天来可以用热火朝天形容，千玺不知道怎么插嘴，一直低头啃豆角。
“诶，千玺，你有对象吗。”
女业务忽然问了一句，千玺抬头，再摇头。
“分手了还是空窗期啊。”
千玺把豆角咽下去。“我没处过。”
“啊？！”
面对这种惊讶，千玺表示他习惯了。
“好神奇，居然没处过。”女业务上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那个眼神有些过于赤裸，千玺不由得皱眉毛。
对面的王俊凯忽然发话。
“挺正常的啊，我就认识很多没搞过对象的。”
话头这么一转，千玺也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几眼。
“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八卦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千玺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看感觉吧。”
“其实对象这种人吧，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大方的告诉对方我要追你，就跟你搞对象那么相处，还有一种是先跟你做朋友，然后再跟你搞对象。”
千玺有些似懂非懂的听着王俊凯发表言论，刚想说对方说的好像还蛮有道理的，王俊凯忽然放下手，一脸严肃正经的回答。
“我就是后面那种人。”
“噗！”女业务先笑喷，千玺又愣了几秒钟，随即跟着笑。
“笑啥啊。”王俊凯有点委屈似的撇嘴。
后来千玺才意识到，王俊凯说那句话时，完全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一个被动的人，愿意从朋友变成恋人，这个过程也许不会很长，但需要对方先把蛛丝马迹展现给他。
一味的隐瞒，把压在心底的感情锁的死死的，那结果只会是错过。
和王俊凯越发的熟悉起来，也总能听到部门里其他小女生对他的议论。毕竟还算开发商那边有颜值有身材的单身业务，也很招女孩子喜欢。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周都会见到王俊凯三次四，随便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再扯个淡什么的。因为王俊凯和他对接工作比较少也不是什么重点的项目，他们的关系比起那些靠工作维系的业务，会更加随意而亲密一些。千玺很少能够找到这么聊得来的朋友，或许是王俊凯跑业务磨练出来的百搭性格，聊什么都能让人觉得很开心。千玺也经常帮王俊凯救急去参加项目的活动，一来二去两个人不知道约了多少顿饭了，但总是没时间兑现。
难得周六的晚上可以准时下班，王源约千玺去唱K，顺便叫上公司其他几个同事，千玺答应了，一进KTV才发现，王俊凯也在。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曾经约过王俊凯去唱歌，对方总是赶上有公司活动走不开，但还是留下了“我怕我一张嘴你会爱上我”的梗让他吐槽。
不过说真的，他真的很期待王俊凯唱歌。
千玺坐在KTV昏暗的沙发里，抬头看着那个慢慢举起话筒，身形和荧幕的光混为一体，有点梦幻，有点朦胧。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那个声音，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样，是会让人爱上他的声音。
那天晚上唱到了12点，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从歌厅走出来，千玺拦了一辆出租车，同行的几个人包括王源都不是和自己一个方向的，本想自己先撤退，结果王俊凯钻进了他打的车。
“顺路，一起吧。”
千玺顺着车窗往里看，王俊凯冲他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他们靠着坐在车租车继续没营养的扯皮，像是两个相见恨晚的老伙伴，对方的点和梗，总是能迅速接上，人生最难得的大概就是遇到这样一个对味的人，千玺一高兴就忘记了时间，直到车子开到他家附近，司机开始催促，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下车了。
“我到了，你继续吧，回头我发红包给你。”
千玺拉开车门，顺便扭头嘱咐王俊凯，对方好看的样子在月色里有点朦胧。
“千玺。”
王俊凯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千玺一愣，然后对上他的桃花眼。
“周一见。”王俊凯松开了手，笑的像个叉烧包。
出租车开走了。易烊千玺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动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心跳忽然特别的快。
周一的中午，千玺惯例和王源一起吃午餐，从午餐有多难吃聊到了公司员工，然后就聊到了王俊凯。
“其实凯哥人不错，口碑特别好，你可以试试啊。”
王源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千玺喜欢男人。这么多年没交往过女朋友，也是这个原因。
“万一人家是直男呢。”千玺翻个白眼，直男掰弯的事儿他没做过，而且他怂，也不敢尝试。
“万一人家是弯的呢！”王源一摔筷子嗓门还特高，吓得千玺赶紧去捂住他的嘴。
“这种大不敬的话不要瞎说了。”千玺很怕如果去表个白什么的，连朋友都做不成。
毕竟，他很喜欢现在和王俊凯相处的状态。
年会的时候，几乎整个公司的人都喝多了，千玺还记得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经理拉着他说了半个多小时，说得千玺都能看到对方嘴角流下来的白沫，他借口自己尿急钻进了厕所才逃过接下来的训导，厕所里也是一群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千玺扶着门框转身想要出去，迎面就撞上了王俊凯。
“千玺！”
王俊凯认出了他，脸颊红红的，他一个业务肯定是被灌了不少的酒。千玺冲他笑了笑，“好巧啊，在厕所遇到你。”
“咱俩得喝两杯，咱俩这关系，必须喝两杯。”
那天千玺才知道王俊凯酒力很差，基本上喝个半瓶就飘了，居然还是拉着千玺回到了宴会大厅，两个人坐在不知道谁的位置上，面对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相看两不厌。
“我饿了，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
王俊凯拿起一双不知道谁的筷子，准备夹菜。
千玺替他捏了把汗。
“那个……麻烦不要夹鱼刺好吗。”这家伙是真喝多了啊。
想要吃东西却无疾而终的王俊凯闭着眼睛揉了揉头发，整张脸红扑扑的看着有点可爱似的。千玺保持着六分清醒，看着快要睡着的王俊凯，直接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那家伙贴到热源，开始找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乱七八糟的年会，到处是觥筹交错，迷糊的人们，昏暗的宴会大厅，各种音乐声和人们说话的声音。
但千玺渐渐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只能感觉到靠着自己肩膀睡觉的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那颗充满悸动的心。
过完年后，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王俊凯的扯皮闲聊，还是能让他心情愉悦。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对方还会一边安慰他一边帮他骂那些变态的甲方。千玺曾经想，如果自己不是喜欢男人，大概会跟王俊凯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但没办法，谁叫他对你动了不一样的念头呢。
城市马拉松比赛的时候千玺是被派去现场拍摄照片的，天气炎热，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喝凉水，王俊凯却非要拉着他去跑步。结果两个人围着公园转了一大圈，累得筋疲力竭，千玺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千玺，快看，那边有Cosplay表演！”
虽然王俊凯的声音很大，而且听够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兴奋，但千玺实在是不想动弹。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看吧。”
王俊凯撒欢一样的跑过去，这一去就是快一个小时，千玺已经不那么累了，想给王俊凯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电话刚拨通，对方就回来了，还带着王源。
看到王源的一瞬间，千玺的脑子短路了一下。
“诶？你也在这儿啊？”
“是啊哈哈哈哈，我来看ACG的，刚好和你们马拉松重叠。”王源眯起杏眼笑的一脸灿烂，“没想到凯哥也爱好这个，哈哈哈哈，二次元同好！”
千玺对于他们口中的日本动漫没兴趣，也不知道二次元是什么，但他头一次见到王俊凯和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聊得那么兴奋。
路的岔口从哪里出现的，千玺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没有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好像后来，王俊凯约他出去几次，他都有事推掉了。
有点好笑，明明作为业务的王俊凯才是比较忙的那个呀。但易烊千玺没工夫去思考这些，他只是觉得百忙的工作中能抽出几分钟听王俊凯讲笑话，都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
直到，一个休息日的晚上。他无聊的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忽然看到王源发的一条消息。
图片是两个微信头像，文字是，终于等到你。
千玺看着那个头像愣住了。
那个头像，是王俊凯的微信头像。
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了。
千玺用好朋友间八卦的口吻去找王源求证，对方还是那副软软的模样，还央求自己不要告诉别人。
易烊千玺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一定是以瞎子的身份活着的。
他从来不知道王源也是同性恋。
他也从来不知道，王俊凯，似乎也是。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些。而在于他给自己限定了那么多的不可能，到头来没一个是正确的。
那些天真的，浪漫的，愚蠢的想法。
人生就是一场无药可救的狗血剧，理所当然的被发好人卡，理所当然的把那么多的自作多情带入一段关系。
如果有遗憾，错也不在任何人。
千玺捧着手机笑了，然后就哭了。
很多事情的变化都藏在细节里，或许从很早开始，王俊凯就不再是只对他说任何话的人了。
上一秒的拒绝可能会引起下一次漫长岁月里的遗憾和无奈。
那些改变是毁灭性的，无法挽回的。
易烊千玺关掉了手机，把头埋进膝盖里，心里有点难过。
其实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但除了讨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当心里不再被一个人填满的时候，或许，他是真的自由了。
【温柔fin.】
后记。
我想，“喜欢就去追啊”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的确怂的要命。不过作为一个女孩子，也只是单纯的希望听到一句表白。
何况一个语死早，表白被拒了那么多次，早就提不起勇气了好吗。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能牵绊我的人和事了，或许我会比想象中的更早一些离开这个地方。
所以，祝福他们，也祝福我自己。
BY无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