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K千.8】
章八
“千玺，你去吃饭吗。”话筒里是王源好听的薄荷音，千玺把脑袋贴在玻璃上，低头。
“不去啦。”
“那我和小……Karry先去吃啦。要帮你带些什么吗。”
“谢啦，我没胃口。”
挂掉小天使的电话，千玺耳机里本来流淌着的音乐继续播放，周杰伦的嗓音萦绕在头顶，千玺意识到自己从前一直没有仔细地听过周杰伦的歌，就算是王俊凯安利给他，他也只是觉得旋律很美歌词很好罢了。
从歌曲里面听出一种情绪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易烊千玺却只能分辨什么样的音乐是可以让他大跳一场，什么音乐是只适合王俊凯那样的人演唱的。
唱歌这种事他也许不是很专长，但是声乐老师也夸赞过，他其实可以唱的非常好。
但是千玺总是觉得音乐只需要让他能够踩准节奏跳个酣畅淋漓就足够了。
其他的，很重要吗。
或许是今天心情不太好，他听周杰伦的歌，感觉每一首都悲伤得不得了。
啧啧王俊凯你个矫情的老家伙。
音乐一首接一首的切换，直到王俊凯那副熟悉的嗓音缓缓流出，千玺才稍微换了个姿势，手指点开屏幕，扫视了一眼播放器里面王俊凯的图片。
人类就是有这种讨厌的恶习。每天都可以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会去珍惜，直到某一天，那个人不见了，才会深深地后悔。
Karry来了以后，千玺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依赖王俊凯。
明明一整天都会冲着自己傻笑的家伙，忽然变成一个强势了一百倍的腹黑怪，怎么看怎么别扭。
变成Karry的王俊凯再也没有给过他安全感。
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整个人都凌乱不堪。
他现在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啊，王俊凯也不在这里。
千玺把头埋进膝盖里，眼睫毛轻扫着手臂，痒痒的。
——枯坐在窗前 有一个刻满诺言的明天
爱上一个人 即使他不再出现也不愿抛弃最后的情缘——
Karry翻着王俊凯的手机歌单，周杰伦的名字几乎占据整个曲库，他随便滑了几下，又翻回到第一页。排在第一的歌同样也是周杰伦的，叫做《我不配》。
“王俊凯的偶像是这个叫周杰伦的吗。”
对面还在低头扒饭的王源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眨眼。
“对啊，那是他男神。”
“你有耳机吗？借我下。”Karry说着手就伸了过去，王源乖乖地把自己的耳机奉上。
从没听过的旋律，从没听过的嗓音，Karry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欢。
看来这个王俊凯品味还不错。歌曲慢慢走进副歌部分，Karry愣了一下。
“对了，节目组那边说你脚扭了不能跳舞，把才艺环节变成唱歌了，你要唱啥。”
王源咬着肉块继续嚼嚼嚼。
Karry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半天，才转过头。
“就这首吧。”
“哈？”
千玺被开门的声音弄醒时，耳朵里的歌已经不知道唱到了哪里。耳朵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他把耳机拆下来，顺着门的方向看过去，是Karry。
“饿了吗。”
那个人关切地走过来，脚的姿势有些奇怪，大概是扭伤还没好。
千玺瞥了他一眼，摇头。
Karry提着饭盒放在他的脚下。
“不饿也不能不吃东西。”
“你脚好些了嘛。”
千玺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问点关键的。
“老师说挺严重的，明天不能上节目了。”
Karry拉了把椅子坐下，脑袋微微抬起，仰视坐在窗台上的千玺。
“……早就说叫你别逞强。”千玺皱了下眉，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我可以把跳舞改成独唱。”Karry依旧直视着千玺，桃花眼里填上些情愫般的迷离。
Karry的独唱？不知为何千玺忽然想起狗二最后一期的《红玫瑰》。
“你放心，你们的节目我一定替王俊凯做好。”
“我根本没有在担心这个。”
老幺忽然吼了一句，放大的琥珀色瞳孔颤了颤。
“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Karry那张冷峻的脸变得越来越沉静，心里面空落落的，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
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可以不用仰视千玺面无表情的脸。
“如果他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你吧。”
千玺用下巴蹭了蹭膝盖，心里越来越乱。
“我不知道。”
Karry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挡住失落的眼神。他咽了一下，嘴角勾起来。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你们都是胆小的人。
唯一算得上勇敢的，只有千智赫。
“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你会不会再打我一拳。”
千玺听着那句告白钻进耳朵里，那声音折磨着他整个大脑，欣喜也无法占领顶峰。
“……你喜欢的是千智赫。”
“这个世界里，你就是唯一的千智赫。”
他在王俊凯的手机相册里看到了穿着灰色制服合影的他们，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从来没有和小学弟有过那样亲密的合照。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纯真而热忱。
他早就觉得千智赫的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他差点分不清那个穿着制服的人到底是千玺还是千智赫。
自己拖了这么久才认同千智赫的喜欢，连上帝都看不过眼，让他在得到的一瞬间，成为了失去。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Karry不想再犹豫。
千玺感觉到身旁有人在靠近，他直起了上半身，望着Karry挑眉。
“你大概觉得我根本不配再喜欢千智赫了，但是无论我穿越到哪个时空，我想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喜欢你，千玺，一直都喜欢你。”
那张脸上的冷峻渐渐变成一种致命的温柔，声音里带着一种毫不犹豫，像是在用全部的生命力在讲这句话。
易烊千玺发觉自己有些难以名状的感动。或许还是因为那张脸该死的一模一样，就算那里面是个混蛋，他也没办法再生气了。
“你叫错名字了吧，笨蛋。”
老幺一跃从窗台上跳下来，带着有些无奈地笑，埋怨他。
Karry向前跨了一小步，张开手，正正好好可以抱住整个千玺。
把头覆在他的脑侧，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没叫错。”
临时把三人集体舞蹈换成了单个人表演才艺，节目组安排千玺第一个舞蹈solo，随后是王源独唱《他和她》，最后则是在Karry的要求下，现场翻唱周杰伦的《我不配》。
千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直播间中间的Karry。
如果就这样看着他，那个人根本就是王俊凯本人。
而当Karry唱出第一句歌词时，千玺感到自己仿佛又出现了错觉。
这街上太拥挤
太多人有秘密
玻璃上有雾气
在背影照进过去
王源小幅度地窜到千玺身旁，耳语。
“我怎么感觉今天的Karry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也觉得他更像小凯了？”千玺应答。
小天使摇摇头，眉毛皱皱。
“不是像小凯，因为感觉小凯从来不会这样唱歌啊。”
明明是周杰伦的歌，他却唱得，好像是自己写的歌一样。
每一个字，都能听出来，他好像在思念一个人，好像在跟一个人道歉，又好像在告别什么。
还来不及
仔细心细
写下你的关于
描述我如何爱你
你却微笑的离我而去
这感觉已经不对
我努力在挽回
一些些应该的体贴
但感觉我没给
你的卑微
为我掉过几次泪而憔悴
而我心碎你受罪你的美
我不配
易烊千玺望着Karry的背影，他慢慢放下了话筒，就像无数次，千玺坐在演播间后面的台阶上，看着王俊凯结束演唱以后，慢慢垂下了手臂，站在原地等待伴奏结束一样。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小凯？”
老幺已然愣在那里，嘴里只剩下喃喃。
